陆蔓蔓起身离开化妆间, 打开门低头走了两步, 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人, 猛地刹住脚步，一抬头, 发现竟然是陶然。她有些头脑发懵，呆呆地盯着眼前因为离得近而更加好看的脸看了几秒钟，才回过神来，慌忙想要后退拉开距离, 脚下却差点把自己绊倒了。
陶然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陆蔓蔓的手臂，等到她找回平衡站稳，然后才松开手, 有些无奈地问道：“你今天一直在想什么呢？”
陆蔓蔓的手臂上还残留着修长有力的右手留下的温度，愣愣地眨了眨眼，硬是没有听懂陶然的问题：“……在想什么？”
陶然双手抱臂, 斜斜地靠在墙壁上, 对着光线仔细端详着陆蔓蔓带着浅浅绯红的脸, 突然眉头一皱, 伸出右手想要试一试她额头上的温度：“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”
“不能摸脸！”陆蔓蔓条件反射地上身向后仰下去，想要避开陶然的手，却因为闪躲得太激烈，身体有一次摇晃了起来, 但心里还是记挂着, “小心我的粉底！”
陶然啼笑皆非地用伸出的右手捞住了陆蔓蔓, 扶着她站直了身体, 自然地就着这个动作拉近了两个人面对面的距离，调侃道：“什么叫摸？我就是试试你的额头有没有发烧。”
听到陶然把她当初辩解的话原样照搬，陆蔓蔓本该立刻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。但不知道是此时走廊上的灯光太明亮，照得陶然嘴角的笑意有些晃眼，还是因为站得太近，所以陶然黝黑的双眸里倒映出的影子格外清晰，俏皮话在舌尖上打了个转，最后说出口的还是软软的一句：“……反正女生化了妆的脸就是不能碰的，就算发烧了也不能碰。”
说完，像是怕陶然不肯放弃，用手挡着额头急忙补充道：“再说了，我也没发烧。”
陶然低低地哼笑了一声，但眼神依旧专著地看着陆蔓蔓。
这个眼神太过温柔，又太过坚定，陆蔓蔓只不过对视了一眼，就突然沉浸在其中，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，片刻之前还萦绕在心头的顾虑和胆怯瞬间就不见了，她脱口而出：“这个节目没有剧本吧？”
陶然挑了挑眉毛，还没有说话，陆蔓蔓突然醒过神来，说：“我不是怀疑你……”
“你看到网上的说法了？”陶然打断了她的解释，语气中没有任何的不快，“是不是让你受到困扰了？做直播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子，为了追求观看流量所以不断扩大受众群体，虽然从公司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好事，但是这样一来，观众中间难免泥沙俱下，再加上一些魑魅魍魉有意无意地上蹿下跳，总是少不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风言风语。我们都在主播圈子里见多了，大部时候也根本不往心里去，忘了你是第一次做直播。是不是让你困扰了？”
“我没怎么注意网上的评论，我的微博底下也没有什么人说这件事……”陆蔓蔓顿了顿，还是想把她心里的话说清楚，“其实我真的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，我觉得一起玩了这么多次游戏，大家也都不像是照着剧本在演，但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“我懂，”陶然笑了笑，看着她因为解释不清而急得微微泛红的脸颊，说道，“这就叫关心则乱，是不是？”
陶然只是想放松气氛，没想到陆蔓蔓听了，只是猛地扭过脸去，却没有说出否认的话，像是已经默认了她的关心。陶然看着她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的耳垂，在明晃晃的白炽灯下像是一粒圆润小巧的石榴石。
既然已经开口了，陆蔓蔓想着，干脆问个清楚，于是她抬起头，追问道：“为什么你从来不吃首刀？”
陶然看着石榴石隐藏进了陆蔓蔓披散在肩上的发丝之中，随着她说话间的起伏偶尔一闪而过，答道：“这要问你，刚才你拿了狼，为什么不刀我？该不会是舍不得吧？”
“才没有！刚才是大佬指刀，我只是跟着举票而已。”陆蔓蔓义正严辞地回答道，“我很严肃地在问你，不要搪塞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