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联系不上阿桓。”
“阿桓在学校你联系不上不正常嘛？”
“不是啊，奶奶，今天周五，一般阿桓的电话都能打通的，他今天也没给你打电话吧？我怀疑他也去抗洪了，你能不能给爷爷打个电话，问问是不是去了就行。”
赵佩回忆了一下，的确是这样，自己那个小孙子虽然在身边时间不长，也不善言辞，可每个星期还是会打电话来的。
“行行行，我给你爷爷打电话问问。”
赵佩挂了电话就立马拨到了顾二爷的办公室去了，好半天电话才被通信员接了起来。
说是顾首长正在开会。赵佩让开完会回电话回来，自己等着。
一直到十二点多了，赵佩盖着毯子都已经在电话边打起了盹顾二爷才回电话过来。
“你怎么还没睡，那么晚还打电话过来？”
“你怎么那么晚了还在开会，身体不要了？”
“嗨，这不是情况紧急嘛，你打电话是问问你阿桓是不是也去了？”
“阿桓？不知道啊，怎么了？”
“你快去查一查，阿桓今天没打电话回来，阿瑾也说联系不上。”说着赵佩也哽咽了。“老二和老三去了，阿栋和姗姗去了还不够，阿桓还要去，就没别人了吗？我们一家七个在部队的，非要去五个吗？”
赵佩想到自己两个儿子，一个孙女一个侄孙在前线心就揪了起来。如今有可能小孙子也去了，虽说这个前线不是枪林弹雨，可水火更是无情啊。
枪林弹雨还有可能伤了瘸了人回来了，这大水一来卷走了就是卷走了。
想着想着，一向深明大义温婉优雅的赵佩忍不住对老伴抱怨了起来。
顾二爷也被赵佩说得有些揪心。真正前线具体伤亡了多少他手里也没有具体数据，可是就目前报上来的不完全统计，已然不少了。
在单位在学校，别人可能因为他顾景山照顾忍让他的子孙几分，可在水火面前，他顾景山也没用！
安慰了老伴几句，他赶紧让通信员去找人问，最近有没有派军校学员出去。
十分钟后，通信员回来了。“首长，最近国大和解大都派人了，人都不少，留下的大多是病号。具体名单得联系学校，我们这边没有。”
顾景山摆摆手，让通信员去休息。
已经不需要看名单了，他几乎可以确认，自己的小孙子也去了。
国大和解大是军校中的领头人，这个时候要派人，这两个学校自然也是首当其冲的。
他了解自己的小孙子，他绝对不会说自己爷爷自己爸爸是谁，自己要留下，只怕还主动要求去前线。
他在为儿孙挂心的时候，更担心的是如今怎么和老伴说。
揉了半天眉心也没想出个头绪来，罢了罢了，总是要说的。
顾景山把电话带打回去，赵佩几乎是在电话响的第一时间就接了起来。
“怎么样，阿桓在学校吧？”
“阿桓应该是去了东北，具体哪个地方还不好说。”
顾景山尽量说得没那么严重，可是赵佩还是爆发了。
“什么？真去了！就那么缺人手，非得让个大一的学员也要去？顾景山，我两个儿子一个孙女两个孙子，五个人，最好全须全尾的都回来，要不然我跟你没完！”说要赵佩啪地挂电话了。
瞌睡也没了，眼泪却来了。
摸了半天泪，才想起来给顾杨瑾打电话。
“阿瑾，你爷爷说阿桓应该是去东北了。”
顾杨瑾听出来赵佩刚路过，一边安慰赵佩，一边把隔壁房门踹开，把睡梦中的顾杨瑞揪了起来。
挂了赵佩的电话，嘴上让顾杨瑞赶紧穿衣服去奶奶家，手上给龙小禾发短信问她睡了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