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泥石流的时候,我也想你走。”尔曼的话有些“以牙还牙”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怜悯。”靳北城自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,尔曼没有说话,走到一旁静静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,开始写研究生的毕业论文。
其实这段时间她也很忙很忙,半个月后她需要回一次费城去办理毕业手续,论文的截止日期也越来越近。
尔曼只能够在靳北城的病房里面写。
两人之间冷漠了将近三个多小时之后,尔曼的肚子咕噜噜地忽然叫了一声,在偌大寂静的病房里面显得格外地突兀。
她略微皱了一下眉心,觉得自己丢人,但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顾忌的,于是便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包包旁边,从里面找出了饼干,用力拆开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。
尔曼吃东西的动静很大,以至于一旁的靳北城都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。
尔曼暗自挑了一下眉,他大概是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,这个时候看到她吃肯定是饿了。
但是这个傲娇货怎么可能说?
她像是故意的一般,吃饼干的声音变得更大了,还拿出了一瓶酸奶喝了起来。
这样的大动静一下子惹恼了那个男人。
“我要休息。”傲娇货眼底已经有了怒火,尔曼却是一边吃一边打字。
“我不吵你,你休息吧。”她想要看看他会撑到什么时候。
靳北城的眼底很隐忍:“陆尔曼。”
“在。”尔曼随意地说了一声,甚至目光都没有看向靳北城,但是她的余光能够感受到靳北城这个时候的愤怒。
“出去。”
“你除了说‘出去’这两个字,还会说其他的字吗?靳教授?”尔曼有些调皮地想要调侃靳北城,她觉得现在看着靳北城生气却又不能够发作的样子蛮有趣的。
她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靳北城了。
“你是不是饿了?”尔曼也懂得适可而止,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,这个时候要是还继续这样逼他的话,靳北城肯定会盛怒。
沉默。
“你饿了的话,鸡汤还有一点温热可以喝,我包里面还有寿司和三明治,你要吃哪个?”尔曼朝着靳北城笑了一下,她很少朝着靳北城笑的那么开心。
几乎没有。
靳北城的眼神略微恍惚了一下,他都记不得她很开心地对他笑过。
五年多前在维多利亚,他见到过一次她笑的很灿烂,毫无防备的那种笑。但是对面坐着的,是霍以言。
尔曼这个时候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现在心情特别的好,她起身将自己的大包拿到了靳北城的面前,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大堆吃的。
“这家寿司是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,要不要吃?”
靳北城看着她的眸色里面凉薄依旧,尔曼这个时候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,他现在是病人,对自己的身体持着否定的态度,脾气差不乐意是肯定的。她要忍让。
所以这个时候她的脾气显得特别的好。
“你记错了。”靳北城只扔给了她几个字。
“怎么会记错?我记得有一次我买了寿司回家,你直接给我扔掉了,说那根本不算是寿司,后来我注意到你只吃这家的。所以今天我特地跑过去买了。”尔曼脱口而出,话也没有在脑中打转就说出来了。
靳北城的眼底没有什么波澜:“你以前不是说,关于我的事情都忘记了吗?怎么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?”
她说的话没有一点偏差,他的喜好她也都记着。但是之前尔曼在纽约重逢他的时候,的确是说过这么一句话。
尔曼的心底略微愣了一下,好像是被人下了套一般。
她略微咬了咬牙,不想跟他计较这些。这个时候她唯一想要的,就是他赶紧恢复过来。
“张嘴。”
尔曼戴上了一次性的餐饮手套,拿了一块寿司递到了靳北城的嘴边,但是他一动未动,只是直直地看着她。
“饿了就吃饭,这样病才会好。”尔曼就像是在教育帆帆一样在跟靳北城说话。
因为她觉得他这个时候真的是像个孩子一样。
“我付你钱了吗?”靳北城开口的口吻冰冷地异,“你是我的护工还是算什么?”
靳北城的话开口,尔曼稍微愣了一下,就算心底准备做得再好也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我只是让你吃饭。”尔曼觉得略微有些委屈,她虽然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愧疚所以才留在这里,但是当靳北城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没有办法忍受。
“我说了,我不吃。”靳北城的话就像是利刃,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。